四分切(Quarter-sawn)木纹
在 Wired 的那篇对 Apple Park 的报道文章《Inside Apple’s Insanely Great (or Just Insane) New Mothership》中提到了一个小故事,关于 Steve Jobs 是如何地对细节有完美的追求,不只是泛泛地说我喜欢橡木或者喜欢枫木之类,他还要求木头必须是四分切(Quarter-cut),而且它们必须是在冬天,最好是一月份被砍伐的,保证浆水含量降到最低。Quarter-cut 这样的专业词语能够给故事性增强不少色彩,在我们去搜索这个 Quarter-cut 或 Quarter sawn 这个词后,发现它都是一些常识性的知识,进而质疑为什么以前没去注意,因为在平常生活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看到但未意识到的细节。
我们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的木纹,有各种各样的,来自不同树种的木纹,但是从形态上大多可以看到两类,一种是上图左侧有拱形花纹的木纹,如山水画中的崇山峻岭一般,另一种是上图右侧的较平直的竖纹式木纹。木纹来自于木材的年轮即生长轮(Growth rings),树木被看下后在横切面看到的同心圆图案,木板是对木材进行竖向切割而成,不同的切割方法,就诞生了不同的木纹形态。
木材切割,最常见的可以分成两类,弦切(Plain Sawn,也有称平切) 和四分切(Quarter Sawn,刻切为另一称呼),另外还会加上一种 Rift Sawn,Rift Sawn 经常与 Quarter Sawn 相混淆,Core77 网站上有一系列木材加工的文章,对这三种切割方法介绍较为详细,推荐阅读《Material Matters: Wood》(上图来自此文)。
几种不同切割方式的示意图,图片来自 Wikipedia。
Plain Sawn 即弦切是最直接的木材切割方法(上图来自于 Core77),沿着树干轴向方向依次平行切割而成,最具生产率,最不产生废弃料的方式,所以它是最为常用的切割方式,如果不是特殊需求要用到 Quarter Sawn 的话。使用弦切法年轮与板面形成的夹角是在 0 到 30 度(中间一块例外,等同与 Quarter Sawn),因为年轮并非是纯正的同心圆,而树干绝非可能完全笔直,所以弦切法就会在板面上形成拱形花纹(通常我们会称为木纹),比如切割到与年轮线类似相切位置,在板面上年轮线相连就形成了拱形。弦切法的一个缺点是由于得到的木板的纹理结构不够均匀,容易受环境的干湿影响,容易形变,另外一个缺点是当不需要这些拱形花纹,以及弦切容易暴露的一些树木瑕疵纹时。
Quater Sawn 即四分切亦叫刻切(上图来自 Core77 和这),顾名思义就是现将木头切成四等分,然后再切割成木板。真正意义上的 Quater Sawn 是垂直于年轮的方向去切割,这样在端面木纹的线条接近竖线条,当然如果以这样的要求去切割木头,一段木头上只能获取几块。通常会木纹线与板面形成的夹角在 60 度到 90 度之间的都称为 Quater Sawn,Quater Sawn 比较浪费材料,容易产生小块的木板,所以 Quater Sawn 在实际应用中有不同的方式,比如上图所示的传统式和现代式,这个 Youtube 视频演示了常见的 Quater Sawn 加工方式。Quater Sawn 加工的木板最大的优点就是稳定性,不宜变形(所以乐器上通常使用这种方式加工的木板),另外就是纹路的形态,比如适合于使用在桌子和椅子的腿上。Quater Sawn 还能带来虎斑纹(Ray fleck),上图所示的白斑,具有独特的易识别的特征。
Rift Sawn 是经常与 Quater Sawn 混淆不清,有人翻译成径切,认为是验证半径方向上的切割,事实上不是,除了 Core77 外,A Riving Home 作者对这个词也作了一些考证。通常会认为木纹线与板面形成的夹角在 30 度到 60 度之间的称为 Rift Sawn,Rift Sawn 是介于 Plain Sawn 和 Quater Sawn 之间,它可以看作是生产 Quater Sawn 木板带来的副产品(剩余料),价格相对于 Quater Sawn 更廉价,而且花纹也会介于两者之间。
合成板(Polywood)的是将一层层薄木片叠加层压而成,而这些木片是从树干上剥落而下,合成板木皮也有不同的切削方式,如上图所示(图片来自这),不同的切削方式带来不同的木纹,最常见的是旋转式(上图左上)带来的木纹将会是连续的,经常使用在对木纹有要求的表层上,这种加工方式可以见这个视频。
木地板上最常见的木纹是花纹式的,无论是实木地板,实木复合地板还是强化地板,实木地板和实木复合地板和上述的木板切割方式有关,不同的需求可以有不同的木纹,而强化地板的木纹是印制而成,绝大多数为花纹式木纹(即和弦切的木板效果一样),是因为这样更像木纹。
除了结构和品质上的需求外,不同的地方对木纹有不同的视觉需求,Steve Jobs 要求必须 Quarter-cut 是他是考虑 Apple Park 墙面的木纹,从 WSJ 报道 Apple Park 的内饰来看,墙面和桌子的木纹都是 Quarter-cut 的,而桌子下方是弦切的,有大花纹的,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墙面也是大花纹的木板,将是怎样的氛围。